第145章 放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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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小霜权衡片刻，终于决定了，她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，冷眼看着三叔，语气冰凉道：“是又如何？”
小丫头这副模样，让裴泽意识到她在生气，他怒气微敛，松开扣住她下巴的手，又问了一遍：“为什么？”
季小霜后退两步，松了口气，反问道：“三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？”
裴泽默了下，沉声道：“从你递我那杯苦瓜汁开始。 ”
季小霜低笑一声：“原来如此。”难怪三叔半夜不睡觉跑来试探她，姜还是老的辣，在医院的时候她还可以借病躲过三叔的探察，可出院后三叔一下子就发现了她的破绽。
现在想想，裴鸿也未必没发现她是装作失忆的，只是裴鸿更乐于与‘失忆’的她培养父女感情，所以才没有揭破。
季小霜看了眼三叔微敛的怒容，她明白今天必须要给三叔一个解释，她转身走向飘窗，飘窗上有几盆植物，其中一盆是兰草，虽翠绿葱郁，几天没照料已是蒙上一层灰尘，她执起水壶给兰草洒了洒水，冲净了兰草上的灰尘，现出更青翠的颜色来。
裴泽跟在小丫头身后，见她一言不发地浇起花草来，他皱了皱眉：“不想解释？”
季小霜见水浇得差不多了，便停了下来，她没回身，只依旧凝视着青翠的兰草盆栽，轻声道：“兰草本洁净，奈何蒙尘埃。唯以清水拭，方能还本质。”
裴泽心下一沉，小丫头这是以兰草喻己身？
季小霜回过身来，眼神诚恳地望向三叔，声音平静道：“三叔，我已经厌倦了b市上流圈子的生活，我也厌倦了那个堕落到连你都厌恶的季小霜，我现在只想重新做回从前的我，做一个问心无愧干干净净的人，你明白吗？”
裴泽心里莫名地有些慌了：“那也不一定要装作失忆，你如果讨厌这里的生活，我可以带你去别的地方……”
“三叔难道还不明白？”季小霜打断道：“我厌倦的生活，我厌倦的这大半年的记忆，里面处处都是三叔您的踪影。我选择失忆，就是为了能跟三叔断个干净，这样我才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。”
沉重的事实摆在他面前，裴泽这下彻底慌了，他一把圈小丫头入怀，焦急道：“不，我不答应，我不允许你这么做……”
季小霜没有挣扎，她只轻声道：“三叔忘了，在我昏迷的时候，你说过什么吗？你忏悔将我逼入一条堕落的道路上，你说若我能平安醒来你便会任由我处置。现在，我醒了，我对三叔的要求只有一个，那就是，请三叔放手。”
这轻浅的一句话，却像千斤巨石一样砸在了裴泽的心里，他的所有希望悔恨祈愿不甘以及愤怒全都被砸了个粉碎，他的所有悲欢喜乐也从此被碾成渣末。他浑身失力，不自觉地松开圈着小丫头的手。
他的小丫头，这次是认真了？她在跟他算那笔帐，那笔帐他不会不认，可她为什么偏偏要提这么个要求？这是他最不想答应的，也是对他而言最艰难的要求。
偏偏他当时祈祷小丫头平安醒来时确实发过任凭她处置的誓言，这誓言他无法不遵守，因为他害怕小丫头再次躺下去永远醒不过来，那样担惊受怕恨不得随她一起闭眼的日子他不想再经历一遍，既如此，何不干脆放手？
遂了她的愿，兑现他的誓言，放她海阔天空。
“你想好了？”裴泽最后问。
季小霜点点头。
裴泽彻底死了心：“还有别的要求吗？”
季小霜想了想，道：“这次出国，我就不打算回来了。到时我爸肯定会生气，请三叔帮忙周旋一下。”
不打算回来了？裴泽一时之间更加沮丧了，本以为就算放手，等她回来他还是可以作为三叔默默关照她，可小丫头竟如此决绝，竟是存着永不相见的念头么？
裴泽自嘲一笑，点头应了：“好，既然你心意已决，我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你在异国的平静生活。”
“谢谢三叔。”季小霜说罢，感激地抱了下三叔然后松开，道：“还请三叔以后一定要保重身体，注意休息，一日三餐也要按时吃。”
裴泽笑了：“这就舍不得了？”
“哪有？”季小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裴泽眼神微闪，低头在小丫头额头上落下一吻，然后沉声道：“丫头，保重。”
裴泽说罢转身离开，背影是放手后的洒脱，却仍隐藏着几丝寂寥。
看着三叔离开，季小霜脸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，明明这是她想要的结果，三叔也洒脱地放手了，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？为什么心里还是在隐隐作痛？
其实，三叔诱导算计她的事，她早已不怨恨了。因为沉睡在病床上的那些天，她听着三叔日夜守候在她身边，诉情忏悔甚至威胁，那份真情真的打动了她，也让她原谅了他。
可是，说她自私也好，懦弱也好，她就是没有勇气继续在这滩浑水中与三叔继续纠葛不清，她不敢相信再待下去她会被污染成什么样子，她只能选择远离，选择割断一切过往，重新来过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，季小霜每日都在裴鸿的安排下为出国做准备，这期间三叔再也没回过裴家，倒是陆启兴和林百祥两人有一天竟特意跑到裴家来聚餐借机看她，还都送了非常贵重的礼物。
可季小霜总觉得他们是在透着她看另一个人，跟裴鸿一样。
季小霜知道，他们透过她看的那个人，就是裴鸿口中的她的生母——季凝。
她不知道季凝是什么人，裴鸿只给她看了一幅画像，画像中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年轻女子凭桥而立，侧影美丽优雅而孤寂落寞。
这侧影隐隐有些熟悉，但因为看不清正面面容，季小霜一时也想不起什么来，只好作罢。
有些事，她也大概推测到了一些，大抵是十多年前裴陆林三人都喜欢上了季凝，可后来季凝不见了，三人在夜总会里遇见了与季凝有几分相似的季落，也就是她的养母。再后来的事，她便推测不到了。
只是，如果季凝是她的生母，那么她是怎么到了养母的手里？难道是季凝抛弃了她？季小霜不愿多想。
季小霜权衡片刻，终于决定了，她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，冷眼看着三叔，语气冰凉道：“是又如何？”
小丫头这副模样，让裴泽意识到她在生气，他怒气微敛，松开扣住她下巴的手，又问了一遍：“为什么？”
季小霜后退两步，松了口气，反问道：“三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？”
裴泽默了下，沉声道：“从你递我那杯苦瓜汁开始。 ”
季小霜低笑一声：“原来如此。”难怪三叔半夜不睡觉跑来试探她，姜还是老的辣，在医院的时候她还可以借病躲过三叔的探察，可出院后三叔一下子就发现了她的破绽。
现在想想，裴鸿也未必没发现她是装作失忆的，只是裴鸿更乐于与‘失忆’的她培养父女感情，所以才没有揭破。
季小霜看了眼三叔微敛的怒容，她明白今天必须要给三叔一个解释，她转身走向飘窗，飘窗上有几盆植物，其中一盆是兰草，虽翠绿葱郁，几天没照料已是蒙上一层灰尘，她执起水壶给兰草洒了洒水，冲净了兰草上的灰尘，现出更青翠的颜色来。
裴泽跟在小丫头身后，见她一言不发地浇起花草来，他皱了皱眉：“不想解释？”
季小霜见水浇得差不多了，便停了下来，她没回身，只依旧凝视着青翠的兰草盆栽，轻声道：“兰草本洁净，奈何蒙尘埃。唯以清水拭，方能还本质。”
裴泽心下一沉，小丫头这是以兰草喻己身？
季小霜回过身来，眼神诚恳地望向三叔，声音平静道：“三叔，我已经厌倦了b市上流圈子的生活，我也厌倦了那个堕落到连你都厌恶的季小霜，我现在只想重新做回从前的我，做一个问心无愧干干净净的人，你明白吗？”
裴泽心里莫名地有些慌了：“那也不一定要装作失忆，你如果讨厌这里的生活，我可以带你去别的地方……”
“三叔难道还不明白？”季小霜打断道：“我厌倦的生活，我厌倦的这大半年的记忆，里面处处都是三叔您的踪影。我选择失忆，就是为了能跟三叔断个干净，这样我才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。”
沉重的事实摆在他面前，裴泽这下彻底慌了，他一把圈小丫头入怀，焦急道：“不，我不答应，我不允许你这么做……”
季小霜没有挣扎，她只轻声道：“三叔忘了，在我昏迷的时候，你说过什么吗？你忏悔将我逼入一条堕落的道路上，你说若我能平安醒来你便会任由我处置。现在，我醒了，我对三叔的要求只有一个，那就是，请三叔放手。”
这轻浅的一句话，却像千斤巨石一样砸在了裴泽的心里，他的所有希望悔恨祈愿不甘以及愤怒全都被砸了个粉碎，他的所有悲欢喜乐也从此被碾成渣末。他浑身失力，不自觉地松开圈着小丫头的手。
他的小丫头，这次是认真了？她在跟他算那笔帐，那笔帐他不会不认，可她为什么偏偏要提这么个要求？这是他最不想答应的，也是对他而言最艰难的要求。
偏偏他当时祈祷小丫头平安醒来时确实发过任凭她处置的誓言，这誓言他无法不遵守，因为他害怕小丫头再次躺下去永远醒不过来，那样担惊受怕恨不得随她一起闭眼的日子他不想再经历一遍，既如此，何不干脆放手？
遂了她的愿，兑现他的誓言，放她海阔天空。
“你想好了？”裴泽最后问。
季小霜点点头。
裴泽彻底死了心：“还有别的要求吗？”
季小霜想了想，道：“这次出国，我就不打算回来了。到时我爸肯定会生气，请三叔帮忙周旋一下。”
不打算回来了？裴泽一时之间更加沮丧了，本以为就算放手，等她回来他还是可以作为三叔默默关照她，可小丫头竟如此决绝，竟是存着永不相见的念头么？
裴泽自嘲一笑，点头应了：“好，既然你心意已决，我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你在异国的平静生活。”
“谢谢三叔。”季小霜说罢，感激地抱了下三叔然后松开，道：“还请三叔以后一定要保重身体，注意休息，一日三餐也要按时吃。”
裴泽笑了：“这就舍不得了？”
“哪有？”季小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裴泽眼神微闪，低头在小丫头额头上落下一吻，然后沉声道：“丫头，保重。”
裴泽说罢转身离开，背影是放手后的洒脱，却仍隐藏着几丝寂寥。
看着三叔离开，季小霜脸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，明明这是她想要的结果，三叔也洒脱地放手了，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？为什么心里还是在隐隐作痛？
其实，三叔诱导算计她的事，她早已不怨恨了。因为沉睡在病床上的那些天，她听着三叔日夜守候在她身边，诉情忏悔甚至威胁，那份真情真的打动了她，也让她原谅了他。
可是，说她自私也好，懦弱也好，她就是没有勇气继续在这滩浑水中与三叔继续纠葛不清，她不敢相信再待下去她会被污染成什么样子，她只能选择远离，选择割断一切过往，重新来过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，季小霜每日都在裴鸿的安排下为出国做准备，这期间三叔再也没回过裴家，倒是陆启兴和林百祥两人有一天竟特意跑到裴家来聚餐借机看她，还都送了非常贵重的礼物。
可季小霜总觉得他们是在透着她看另一个人，跟裴鸿一样。
季小霜知道，他们透过她看的那个人，就是裴鸿口中的她的生母——季凝。
她不知道季凝是什么人，裴鸿只给她看了一幅画像，画像中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年轻女子凭桥而立，侧影美丽优雅而孤寂落寞。
这侧影隐隐有些熟悉，但因为看不清正面面容，季小霜一时也想不起什么来，只好作罢。
有些事，她也大概推测到了一些，大抵是十多年前裴陆林三人都喜欢上了季凝，可后来季凝不见了，三人在夜总会里遇见了与季凝有几分相似的季落，也就是她的养母。再后来的事，她便推测不到了。
只是，如果季凝是她的生母，那么她是怎么到了养母的手里？难道是季凝抛弃了她？季小霜不愿多想。